搞求不赢

BGM：蓝田金婚

“嘎子，你美签过期了吗？”

“没，怎么啦？”

“护照号发我。”

晚上11点整，首都机场T2航站楼。

郑云龙在麦当劳，脸上挂着个灰绿色口罩。

阿云嘎踩点到，风尘仆仆的，眼袋大得像核桃。

“来了？”

“来啦。”

见阿云嘎跟自己一样只背了个包，郑云龙赞许地点点头，拉上他就往值机柜台走。

“今天不是四月一，我也没喝酒。”郑云龙边走边说，“所以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，都不是开玩笑。”

“嗷。”阿云嘎的回答很敷衍，不怪他，快两天没睡觉，他精神实在有些恍惚，郑云龙约他去美国的要求提得突然且不容拒绝，他只能加班加点把之后两天的工作提前完成。

柜台前排了不少人，郑云龙啧了一声，伸手找阿云嘎要护照，又从包里翻出几张A4纸，“给你，行程单。”

行程单皱巴巴的，但不影响阅读，趁郑云龙取机票的功夫，阿云嘎艰难地从一堆鸟语里辨认出了他俩此行的目的地。

Las Vegas.

有赌瘾了？他心里犯嘀咕。

接过机票一看，居然是直飞，还商务舱。

“发财了啊郑姓艺人，”他打趣道，“房子大了生活好了？”

郑云龙迅速反击，“下次你跟周深二重曲目就这首，定了。”

顺利通过海关绿色通道，他们在安检入口停下。

郑云龙身上除了手机没别的电子产品，穿的运动裤，不存在解皮带这么一说，倒是阿云嘎，又是电脑又是pad，还有一小包护肤品，耽误了好一会儿。

“你带这么多瓶瓶罐罐干啥？”郑云龙问。

“护肤呀。”阿云嘎答得理所当然，“要不然干啥，吃吗？”

放屁，老子明明看到润滑剂。

郑云龙很高兴但他不说。

离登机还有半小时，阿云嘎以为郑云龙会打会儿瞌睡，谁知这人光打哈欠不闭眼，招呼不打一个就靠过来，还摘了自己半边耳机。

“有什么电影看？”

他的头发才剪不久，头顶新长出的碎发很不老实地往阿云嘎耳朵里戳。

“痒。”阿云嘎耸耸肩，试图把郑云龙的脑袋抖下去，无果。

坐的是私密性较好的海贝椅，前后都有遮挡，更亲密的事都做过，再躲就矫情了，阿云嘎也就由着郑云龙像只鼻涕虫似的粘自己身上，还把pad屏幕转了些过去，“在看《驯龙高手》。”

郑云龙：……

“网上说这个龙特别像你。”阿云嘎按下暂停，画面停在无牙仔跳求偶舞那一幕，“说得太对了，不仅长得像，这个嘚瑟劲儿也像。”

“网上还说我们像狮子王，”郑云龙说，“我是辛巴，你是娜娜。”

阿云嘎：……

787商务舱一排六个座，两个每组，两组靠窗，一组居中，郑云龙预先在航空公司官网选好了靠右边窗户的那组，让阿云嘎先坐进去，自己坐在了外侧。

“你安心睡觉。”郑云龙从包里翻出u型枕眼罩耳塞递给阿云嘎，“我继续看《驯龙高手》。”

“你真不睡？”戴上眼罩前一秒，阿云嘎不放心地问了一句。

郑云龙帮他把眼罩拉下来，“再说话我亲你了啊。”

阿云嘎向来浅眠，这次却睡得极沉，总共就起了两次，一次加餐一次去洗手间。

他模模糊糊意识到郑云龙一直没睡，想劝他休息会儿，又困得睁不开眼，郑云龙用厚毛毯把他裹了个严实，U型枕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味道，郑云龙的味道，是洗衣粉烟草汗液和猫的奇妙组合，换其他人闻了肯定会觉得奇怪，可他就是喜欢，这让他感到被需要，感到安全。

郑云龙连入境卡都帮他填好了。

感谢地球自转，估计还碰上顺风，比预计抵达时间早了将近45分钟，入关，租车，从麦卡伦国际机场出来，当地时间不过晚上11点。

郑云龙租了辆经典红法拉利458 Spider。

“郑云龙这人，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”阿云嘎想起自己在某个采访中对他的评价，突然发现后面那句“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啊”有点过于自信了。

法拉利诶。

他琢磨着现在唱《越来越好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挨揍，异国他乡的，就自己这英文水平，还是抱小腿活得久，虽然这小腿不见得多粗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哇。

郑云龙只向他要了两天时间，他悄悄掰手指算了算，这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都。

他只能犹犹豫豫抛出疑问，“大龙啊，你这是要干什么？”

郑云龙正埋头研究方向盘上密密麻麻的按键。

全他妈是英文简写。出发前忘了这一茬，丽东姐也不提醒他。

他开始无情甩锅。

“这是要干什么呀？”阿云嘎又问一次。

郑云龙深吸一口气，用一种温柔得不可思议的语调说，“把车顶收进去。”

好他妈肉麻。

阿云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伸出指头随意在某个按钮上摁了一下。

14秒内，车顶消失不见。

“运气好运气好。”

阿云嘎很得意但他不说。

赌城的夜生活相当丰富，越往市中心开，越能感受到这里的疯狂。

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被做成各种形状，兔女郎假阳 | 具丁字裤，路边还有不少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同过路人调情，或是向往来车辆飞吻。

郑云龙的手机导航是中文，目的地却是英文，Clark County Marriage Bureau，阿云嘎就对倒数第二个词有印象。

“大龙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阿云嘎心里打鼓，某种预感闪电般击中他。

沉默的郑云龙看上去淡漠而疏离，你能从他眼里看到赌城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，却丝毫读不出他内心的感情或思想，如果他真的有在想什么的话。

第五个红灯。

“结婚，”郑云龙终于开口，“和你结婚。”

声音颤抖，语气却很坚定。

“嗯？”阿云嘎大脑有一瞬间空白。

五月，拉斯维加斯已正式入夏，但昼夜温差较大，微凉的夜风拂过阿云嘎的喉结，他不由打了个哆嗦。

“去年11月13号，你说今年要和我领证，”郑云龙努力平复情绪，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，“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”

“你难道不想做点疯狂的事？”他循循善诱。

阿云嘎眼前有了色彩。

“跟你结婚算不上疯狂。”他说，“郑云龙，戒指你买了吗。”

“买了。”

不止结婚戒指，郑云龙包里还有提前打印好的婚姻登记表，结婚典礼预约表，给证婚人摄影师的小费，希尔顿King studio的预约单。

拉斯维加斯，全球唯一一处只用一个小时就可以领证的婚礼天堂结婚圣地，婚姻登记局公证处全年365天每天营业至半夜，郑云龙忘记是从哪里听到这种说法，或许是在某部好莱坞浪漫爱情电影里看到的也说不定，并不是一时兴起，他好早就开始准备，为此欠下丽东姐十顿酒，背单词记熟语，只等阿云嘎为他空出两天假期。

登记局和公证处的工作人员态度十分友善，包括酒店前台接待，所有人都笑着对他们说congratulations。

幸福到眩晕。

办理好入住手续已经凌晨2点，他们在浴缸里接吻，再跌跌撞撞滚到床上。

兴奋加胆怯，郑云龙已经将近30个小时没阖眼，肾上腺素消退，他困得厉害，却不愿意就此睡过去。

“这家希尔顿没有蜜月套房，你失望吗。”他懒洋洋地揉捏阿云嘎的后颈，手指使不上力，撸猫一样，“但楼下没有赌场，清静。”

“怎么想起问这个？”阿云嘎笑了，“你不是这么浪漫的人呀。”

“人生头一遭嘛。”

“你想几遭？”

“……不敢想。”

睡眠不足的郑云龙也极其极其聪明。

“要不要做？”他将手放到阿云嘎肚子上，慢吞吞往下探。

“你不困？”阿云嘎按住他的手。

“困。”

“那你问什么？”

“你不说你一天睡五个小时就够了吗，”阿云嘎从小捉羊一身蛮力，郑云龙挣不脱，决定以理服人，“我想着你坐上来自己动应该没问题。”

“睡醒再做我又不会跑。”阿云嘎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
“也行。”

一分钟之后听到呼噜声。

天快亮了，阿云嘎睡不着。

臭毛病不能惯！他第一万次告诫自己。

叹口气，他钻进被子里。

Fin.